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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观点
作者 张默闻
时间 2018.11.09

她叫虹,穆虹的虹、彩虹的虹

张默闻这厮的观点

——张默闻笔下的中国广告名人、《广告人》杂志主编穆虹


第一章:秀美关不住的女子 


我相信人的名字就是一生基本的命运态度。娘在我少年时代就很热衷于对我的名字进行改造。三番五次的改头去尾,终于成了张默闻,成了她满意的名字,因为我的名字太低调,到今天依然感觉不到名字的运动感。其实少年时代我有个很天真和女孩样的名字,张麦红。用现在的眼光看是很奇怪的组合,麦子要么熟了,要么饱满了,我就很难理解为什么红了。父亲后来的解释是:家族族谱来的,到你那就变成麦了。到现在已经整25年了。所以,名字中有红的人我都倍感亲切,我和〈广告人〉杂志社的穆虹老师的友谊画卷也许就是命运深刻里那一个红字的纽带吧。


穆虹是个漂亮的女人。也是一个智慧型的漂亮女人。打情不骂俏,内心很传统。她的美是古典的,是那种笑而嫣然,含蓄温暖的味道。有人曾经神秘的描绘少女时期的穆虹为美而鲜艳,有点才女才有的固执,与她少年之美恰成呼应。也有人神秘的告诉我青年时期的穆虹,那是最芙蓉的岁月,细致精美,别样花红,几乎就是一副画,悬挂在众多爱美的男生心海。有人说,漂亮的女人有三种美,一是天然之美,二是修养之美,三是母性之美。穆虹彻底垄断了,她天然,她桃李满天下,她是孩子的精神偶像。女人的及至,恐怕穆虹已经到达了她最喜欢和认可的高度。


穆虹有一双很细腻的眼睛。笑起来很电人。遥望当年星空,看看青春的穆虹那是何等的美人。眼神里布满了故事,流淌着那种掩盖不了浪漫气质,看穆虹,只能看她的眼睛,那是唯一没有被破坏的地方,清澈而有诱惑力,难怪很多广告导师半辈子都打她的主意,都未得逞而遗憾出局。一般人是躲不过她眼睛的审查,要么喜欢她,要么就拔腿就跑。


穆虹的笑容很母亲。无论她是批评谁,还是宠爱谁,都是很娘的眼神。人间有一种笑容很自然很惬意也很温暖,她就是那样。笑容就像她的生理给她调的闹钟,不一会她就会笑出来,无论她多严肃的谈判。笑,成了她的名片,成了她在广告界的一个招牌样的符号,谁都会笑,把笑笑得那么欢快,笑的那么诱惑,笑的那么母性,笑的那么真诚的却是少而太少了。


穆红善于赞美别人,很多孩子都是在她的赞美下发育成熟的。她,总能在别人的缺点里找到优点,总能把一朵平庸的花朵赞美出盛开的样子,总能把一个缺少自信的眼睛赞美成坚强的表情,我害怕她将来去看兵马俑,一番赞美把那些兵马俑感动的哭起来,一起要跟她回天津。她的赞美艺术其实是一种爱,一种懂得别人,温暖别人,改变别人,鼓励别人,教育别人的美好责任罢了。


穆虹特别感性,有时候像个漂亮的小女孩突然哭了,哭湿了裙子,哭湿了眼睛。她的感性让我很感动。有太多的女强人,那么强悍,那么具有战斗精神,杀气特别重,而穆虹身上长满了感性的花朵,从朗诵一首诗歌开始,从对自己的学生上第一堂课开始,从她对一件值得感动的事开始,从她有梦想开始。感性如影随行,感性也在流淌中成就了穆虹。


穆虹很善于发现美好。按照传统,很少有人说鲁花的品牌总监初志恒先生是个天真的人,或者说是个单纯的人。老初长的和我有的一拼,都属于那种看起来很色,用起来纯洁的角色,都感觉很老辣。惟独在此女子眼睛里老初竟然是个单纯的人,和有童心的人。把老初这个老处男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要献身。我还真的彻底的检验了一下老初,发现穆虹的判断是正确的。我内心突然有种感动,一个善于发现美好的人,一个善于制造美好的人,一个特别顾及别人感受的人是那么完美而让人致敬。


穆虹太顾及很多人的感受了,她几乎就是一个娘,对所有的“子女”都要照顾,害怕伤了谁,害怕无意的划破了谁的处女事业,害怕糟蹋谁的利益贞操,害怕占有了谁的专业身体。穆虹一直很小心,总在问我,默闻同志,我的观点不会伤害到谁吧。上帝啊,跟做小偷一样。


穆虹很低调,写自己的文章坚决不上自己的杂志。看来我这篇文章也完蛋了。她渴望知己,渴望看看别人笔下的穆虹,但是她希望那是自己的私藏品,是朋友送给她的礼物。她不愿意让别人分享她的凶猛的那一方面,她依然选择低调,就像一个怀着孩子的少女,想掩盖秘密,却在不断勾引着别人的好奇,很可爱。她的身边围绕一群美女,一个个都嫩的能掐出水来,声音甜美,战斗力强。也围绕着一群气质高雅,谈吐清澈的男部下,争先恐后的为穆虹效劳,嗡嗡直响。受她的影响,他们都很低调,一群好孩子。


穆虹就这样把自己伟大的安静的善意的美好的种植在了我的内心。使我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使我从母亲的童话里找到了新的信任。我很庆幸我有这个最让我感动的朋友。也许世界上有一种生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它们那么顽强的交集在一起。我和穆虹便是如此。


第二章:我的生死与她有关


2008年,母亲用她一生辛劳的姿势安详的走了,走的那么不愿意。她在春天里向这个世界做了告别,向所有她的故事作了告别。最后时光母亲一直很乐观,一直都在用诙谐和我对话,她说,我是这个世界最懂事的孩子,说她唯一欣慰的是没有在计划生育的关键时刻把我干掉,而浪费了一个状元样的儿子。


曾经,在母亲重病期间,我以为我的悲伤可以理解为孝敬,我以为我的孝敬可以弥补她内心的那种不舍得和孤单,可是,我终于没有从母亲那里得到答案。那是一个太阳很温暖的下午,母亲安详的坐在故乡院子里的板凳上,疲惫袭击了她美丽的眼睛。就那样看着她,就那样贪婪的注视着母亲,我害怕未来的岁月那个亲切的笑容就会属于另外一个世界,我那么害怕失去关于母亲的一切。我一直在祈祷,祈祷我老的时候,依然那可以喊声母亲,依然可以为娘梳头。母亲终于轻轻的捻断了我的梦想。当我细致的把穆虹送给她的红色的围巾围到她的脖子上的时候,她流露出了罕见的羞涩和漂亮,苍白的面容和红色的织物那么和谐的折射在一起,母亲完成了美女最出色的装扮。


-----娘,喜欢吗?-----喜欢!-----娘真漂亮。-----老的我都成“老妖怪”了。(母亲笑了)。母亲没有再说,我感觉到了她的满足。我把母亲轻轻的抱着,我才知道,母亲和所有爱美的女人一样,喜欢鲜艳的色彩,喜欢美丽的衣裳,喜欢那些她永远没有试穿过的时尚。我突然很内疚,我以为我成功了她就开心了,我以为给她金钱她就满意了,其实,她的浪漫在父亲那个时代和我们的时代都被无情的忽略了,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把母亲收拾的很漂亮,成为一个最漂亮最懂得美的女人。穆虹完成了她的心愿,一个简单而伟大的心愿。母亲终于在那个黄花铺满大地的时间走了,那个她喜欢的围巾也终于幸福的永远的围绕在了她的身边。谢谢穆虹,一个知性女子,一个善良的女人。


2008年的春天是个黑色的春天,我的生命几乎就在这个时间段成了结尾。至少对于我来说是黑色的。


母亲经历了她应该经历的苦难和幸福后闭上了她美丽而疲倦的眼睛,在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走进了天堂。我没有按照母亲的意思和父亲分开安葬,而是小心的把他们放在了一起。我知道母亲不满意我,但是我知道她在倔强后依然会满意,毕竟,那个男人是她依靠了一生的。我觉得我为母亲做的太少,少到回忆都充满阵痛。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否活着,我灰暗与糟糕透了。此刻,穆虹的文字就像从天上飘来,她祭奠了我的母亲,她给了我安慰,她说,默闻,知道你疼,但是你要尽快止疼,因为母亲最知道孩子的疼,最不愿意让你疼。我虚弱的世界里就这样拥挤进了阳光,那是穆虹给的。


也许母亲的离开使我醒了,也许是我生命中的那个最重要的人给了我劝告,也许是我真的疲惫了,我选择了放弃,我成了职业的流浪孩子。那段时间我可以好好看看阳光,好好的睡觉,我发觉我依然活着,孩子的眼神,妻子的目光,原来我离生活那么近。


决定去天津看穆虹是我母亲离开我后最大愿望。穆虹很惊讶于我的虚弱,更拥抱了我写真的绝望。我醉了,我想忘记,想彻底的从伤里抽身,我失败了,因为命运的惩罚和命运的残忍以及善良在这一刻都产生了交集,让我泪流满面。天黑了,就像末日,我累了,就像受潮的油条。是穆虹送我去的车站,从生到死那么深刻的体验了全过程,我庆幸活了过来,我更庆幸在生死之间我感受了穆虹演义的伟大友谊,至今,想起就热泪盈眶,就那么不愿意化解那段如电影般的胶片感动。


天津的临时和谐号车站很拥挤,就像沦陷的民国南京,背后被鬼子用刺刀逼着去北京,让人有种逃亡的感觉。穆虹和一个为她效劳的可爱老后生一起向我话别。我几乎是被人流裹进去的,穆虹一直用天津话叮嘱我小心,我不断的回答好好好好。直到她成为点缀的梅花,直到她很遥远,依然招手,就像一个年轻的母亲送她的孩子去外婆家一样。车内充满焦虑,人就像流放回城的革命战士,倔强的在位置上保持着严肃或者防备。我习惯于在车上保持沉默,母亲说,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话少点好。所以我坐车喜欢看窗外的风景,不管它是否美丽和诱惑感十足。时间就是个杀手,列车轻歌快舞的9分钟后终于狰狞起来,对自己健康一度藐视的我直到胸口顽强而不怀好意的剧烈绞痛时,我瞬间清醒,这就是传说中的心脏灾难。我知道我的生命要结束,要在这个流动的空间成为永恒,连抢救都成了奢侈。


恐惧到本能的绝望。无法再看风景,甚至为妻子带的99朵玫瑰都将要凋谢在位置上,我答应她去北京站接她为她送去芬芳,看来连忏悔都成为昂贵的代价,绝望使我布满内疚和不幸。只是,我突然冷静了,因为我不知道我能在这个世界还有多少秒,我努力的想把自己的遗憾降低到最少,我在疼与恐惧中拨了妻子的电话告诉她要去的终点,我害怕我安静的走后,成为没有人认领的孩子。她哭了,我虚弱的垂下了我挣扎的手;终于,我用尽青春的力量给最好的朋友肖昆电话,就一句:救我,北京站。然后彻底的被疼逐渐模糊了视线,我的眼泪告诉了我自己的软弱,我想到了母亲,甚至想到了母亲在微笑的等我,等我和她一个季节去那个世界。想挣扎却是徒劳,终于在绝望里跌倒在那个抖动的座位上,我想寻找可以拯救我的眼睛,没有,都是慌张和无奈的眼睛,我原谅了他们,原谅了自己,就这样吧,允许我走吧。


苏醒的时候车依然在跑,仿佛是母亲的背。一双手在传递给我温暖,她的眼睛很圣洁,她说,她是医生,回北京。我想致谢,她制止了我,我说想知道她的名字,她微笑的拒绝了,她说,你需要安静。我感觉到了药的苦,感觉隐约的疼还在纠缠我。我突然感觉母亲就在身边,我突然感觉我找回了童年,我的眼泪终于在恍惚之间清脆落地,异常响亮。以为,一切灾难都在刚才成了历史,以为一切故事都可以重新开始,悲剧的是命运再次袭击,我不得已再次闭上自己不幸而埋怨的目光,最终在关键的120秒里被呼啸的救护车运输到了医院抢救。凌晨,我回来了,医生说,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赶上了。


昏迷里我忽视了被抢救的细节和感动,我知道有一双双手在传递我,有一声声关怀在轻轻的呼唤着我的名字,其中就有穆虹。


夜已经很深了吧,深到就要见到光明。开始清醒的看我的第二次生命里我最先见到谁?穆虹!她像一个母亲,一个姐姐,一个朋友那样复杂的表情就在我一米处,她的表情凝重的有点悲伤,她试图想告诉我什么,却没有话语,我感觉到了她的疼,那是对生命极度脆弱的惋惜,更是对一个磨难孩子不幸的痛楚。从站台到另外一个站台那么遥远,穿越黑夜,穿越路途,穿越担忧,穿越惋惜,从天津来到尚未黎明的城市北京。来到一个生命迷路的我的面前。也许很多人会惊讶,很多人会电话叹息,会为张默闻这厮遗憾,她,来了,还带来了一堆的智慧的兄弟,随时准备献血献计的英雄。 


她说:‘默闻,一定是母亲在天上保佑你,你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惟独母亲才能如此完美的拯救你。我不知道你为何那么痛苦和充满内疚,但是活着就好,你从春天来,所以你充满希望’。穆虹那么细腻的安慰我,那双温暖的眼睛里刻画了无限的柔美,那是母亲才有的眼神,很短的瞬间,被我找到了,我本想虚弱的喊一声,用对母亲的情怀呼喊一声:大姐。她连忙压制我说,别说了默闻,我懂。医生终于制止了我们,清晰的退出声在走廊异常清晰,我再次听见输液的声音,就像故乡屋檐下春雨打瓦的节奏,我还活着,是吗?医生微笑着点头,算是为我祝福。


第三章:她就是那个叫三姐的人


记录穆虹,在于她很不同,和那些刁的很职业的广告人不一样。她感性,她善良,她孝顺,她坚持,她传统、她优雅,她自信,她简单,她小心,她文才,她浪漫,她义气,她就是一个与一般女人不一样的女人,我尊敬她,从那个认识的岁月到今天成熟的岁月。


别人都叫她三姐,很亲切的称呼,亲切到有点土,一土到50年代。三姐不是简单的名号,是很多人对她的信任和尊敬,一句三姐可以把她叫的浑身发酥,也可以把她叫的热泪盈眶,可以把她叫的青春年少,也可以把她叫的含羞带笑。中国有刘三姐,有杨三姐,有尤三姐,可是天津卫这个三姐可不一样,她是一种受尊敬的符号,成为了别人传递她爱和尊敬的最好的方式。三姐,就这样轻轻的叫她,就这样她轻轻的和着,画面美好,值得留恋。


所以我说,我相信人的名字就是一生基本的命运态度。穆虹,就是有颗通红的心,女员工喜欢她,经常亲吻她,丈夫爱她,经常抱着她,男员工喜欢她只能躲到一边哭泣,擦干眼泪回来继续干活,因为他们不敢拥抱更羞怯于表达。我也喜欢穆红,她如姐,如娘,如朋友,值得我珍藏。


天苍苍,穆虹怎么就那么好呢?